Pabst

【丹昏】过火

已恋爱设定

甜饼一枚

00


  姜丹尼尔第三次将目光投向舞台。


  他心不在焉的摩挲着平滑的麦克风手柄，歌曲旋律转了弯，四处飘忽的眼神在碎发及压低的帽檐下瞧得不够真切。


  口中的酒精味已经被磨合得很淡。


  方才在空无一人的休息室，朴志训嘴里含着一小口红酒，在暧昧不清的光线和空气中跨坐在他身上，不急不缓的亲他，企图将液体一点一点的渡过去，却还是把他的嘴角和衣领弄得到处都是斑驳的红。


  “没劲呐，你这人。”姜丹尼尔用拇指抹去他嘴角的淡红，于是上挑的眼尾和扬起的腔调又冒出来，“姜老师这么久了还是没点儿情/趣。”


  “干什么来了你这是？”朴志训的指尖又一路从他的颈窝跳到脖颈，很细密的痒在他透白的皮肤上蹦跳，“就单纯飞过来撩我？”


  “都这么长时间没见了，我想你想得紧还不行？”朴志训玩累了，干脆仰面靠在他身上，双腿虚虚的搭在不远处当然沙发边缘，“愿您初solo演唱会成——”


  功字还卡在嗓子眼，姜丹尼尔的吻就这样毫无征兆的落下来，朴志训仰头侧脸和他接吻姿势有些辛苦，男人又用虎牙轻轻在他下唇上磕碰摩挲，红酒醇厚的气味再次漫上来。


  “酒是好酒。”姜丹尼尔早一步从吻中退开，摸摸他稍微翘起的短发，“过会演唱会结束了，在这儿等我。”


  “还想做完全套？”朴志训被亲的晕晕乎乎，脸颊泛起一小片异常的红晕，“姜丹尼尔，我可忙的，剧组两个月来就放这小半天假，我十一点半就得飞。”


  “那——”姜丹尼尔被他噎得哑口无言，挠挠后脑刚想说些什么，门外的staff又将房门轻叩，刻意降低的音量提醒他该去彩排。


  “去吧，还有机会呢，以后。”朴志训拽拽他的衣角，挂在嘴角的轻笑又变得甜中带涩。


  又来了，他总是这样。


  撩人的野猫在谈及他的工作时总会悉心的敛去所有锋芒，静谧又乖巧的伏在他怀里再顺带用粉嫩的舌尖舔舔他裸露的皮肤，连眨眼时上下翻飞的眼睫都在宣告——我很乖，不用管我。


  姜丹尼尔怎会不懂，都是将生活完全剖析于世人眼中及聚光灯下的人，平日里连睡眠都称得上是短暂又奢侈，两人要背负这样的情感在行程中奔波已经是很不容易。


  朴志训的眼眸下挂了一小圈青黑，脸色也是少有的憔悴，在剧组来回折腾的这段时间定是没有好好休息过，还肯为他在两个城市之间辗转，只为这仅十几分钟的相见。


  大段情绪繁复的纠在心口，姜丹尼尔少许斟酌后还是把唇贴近了他的耳廓，搂住朴志训后腰的手臂更加用力。


  “你知道的，我一直都在爱你。”


  听罢朴志训倒是笑起来，耳尖堪堪红了一圈，语调又甜又腻的拐了个圈儿，“可不嘛，你这心跳多久，就得爱我多久。”


  语毕又实在是不舍，揽住姜丹尼尔腰际的手紧了几分，语气平稳下来。


  “嗯，我都知道。”
 


01


  冬季的S市一直很冷，湖面上结了一层冰，大概是琢磨不出有多厚的，但不够明朗的天空中仍旧在飘雪，雪白徐徐坠在满目银装中。


  朴志训整个人缩在羽绒服里，在厚重的衣物后探出一双眼，手指捏住剧本发皱的纸页来回翻动，指尖被冷空气冻得有些发麻。


  下一场戏的确是在冰面上开拍，朴志训望了一眼不远处的园湖，心里有点犯怵。


  待到设备全部就绪，导演一声令下时他又得褪去温暖的保护物，冷得耳畔通红，在湖面上站着脚底都有些打滑。


  这一场戏由于天气过于寒冷，对戏女演员的状态也称不上好，导致NG数次，连好脾气的副导脸色都不太好看。


  “这天这么冷，你这是还要再来几条让大家伙跟你一起受罪啊？”女演员在一边挨训，朴志训瘪嘴看了两眼，就将脸扭到另一边去。


  朴志训站在冰面上微微呵了两口气，飘出一小片白雾来在四周开散，眼神追寻雾气时突然瞥见一片设备及工作人员中冒出了个熟悉的人影来。


  是姜丹尼尔。


  惊喜及欢愉涌上心口，朴志训差一点就叫出声来，这边的姜丹尼尔目光一直没离开过他，自然是发觉了恋人热烈直白的眸光，越过了重重阻碍就走到他身边去。


  “姜歌手终于有闲暇时光能来探班啦？”朴志训近日来鲜少露出这样连眼睛都眯起来的笑，他伸手勾住了姜丹尼尔的手指，“怎么样，想我吧？”


  姜丹尼尔盯着他眼眸含情，刚想抱住他说些什么，就被面前的人猛的推开，连连退出去好一段距离，当他下意识的看向对方就看见将他推出去的人毫无征兆的陷了下去。


  朴志训身下的冰面断裂了。


  惊叫声此起彼伏，连就站在他身旁的助理都来不及反应，朴志训就坠入了漂浮起碎冰的湖水里，零下的温度让水凉得彻底，别说是跌入湖水，就连手指轻碰都冷得骇人。


  姜丹尼尔脑子里嗡的一声，跌跌撞撞的推开面前仍然失去行动力的工作人员就要去捞他。


  朴志训不太会水，平日里也不怎么敢玩水，以前还在团里的时候裴珍映约着一块儿游泳，朴志训也都尽量减少和水的大面积接触，玩了没两下就上岸，只是坐在岸边晃腿，又或是往游过他身边的姜丹尼尔身上扬水花。


  此时的湖水实在是凉得可怕，朴志训仅仅扑腾了几下就被冻得四肢僵硬，呛了几口水后意识都有些迷茫，被捞上来的时候还在姜丹尼尔怀里推推搡搡。


  “你别抱着了，我身上，我身上凉。”


  朴志训的嘴唇在颤，姜丹尼尔的心也跟着抖。


  野猫软软的把手搭在他领口，眼睛微眯又闭，“丹尼尔，好冷。”
  

   “现在知道冷了...？”姜丹尼尔的眼泪也跟着水珠滑进他的颈窝，像被异于水温的眼泪烫着似的，朴志训轻轻抖了抖，“疯子，朴志训，你这个疯子。”


  “彼此彼此。”他又在笑，身体跟着尾音一起颤栗。


02


  高烧也在意料之内。


  说来也算工伤，剧组心存愧疚的放了朴志训三天假，准许他把身体养好了再回来继续拍摄。


  朴志训缩在被褥里，脸颊因高烧而沾染诡异的红，迷迷糊糊的蹙眉眯眼，虚汗不停的冒，姜丹尼尔就握着他冰凉的左手，企图给他一点儿安慰。


  医院里的消毒水味儿实在难闻。

 
  朴志训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扭头看坐在床畔的男人，扯出了个勉强的微笑，末了嘴唇微嘟有点儿撒娇的意味，“抱一下。”


  姜丹尼尔领口熟悉的洗衣粉味混合着身上清淡的男士香水气味如愿溢上鼻尖，朴志训揽着他的腰获得了片刻心安。


  “还难受吗？”姜丹尼尔拿来干净的毛巾给他抹了把汗，又亲亲小猫的额头再帮他把被子掖好。


  朴志训蹭了蹭他的衣领，又微微扬起头用滚烫的唇印在他耳边，吐气间还带着病态的灼热，“我想你了。”


  “朴老师一天要说几次才够？我知——”


  “用社交软件通过荧幕传递哪有面对面告诉你来得真情实感？”朴志训额头轻轻抵在他的脸侧，又低低的笑。


  “这回儿我不光说我想你，还要说我爱你。”


  姜丹尼尔呼吸一紧，眼眸狭长的眯起泛着危险的光，胳膊一带就将野猫老老实实收进自己怀里，朴志训后脑被他的手掌护着倒在病床柔软的枕头上，目光因一时间的天旋地转而有些呆滞。
  

  “你干什——”


  姜丹尼尔的亲吻总是不等他把话说完就急促的落在他唇上，姜丹尼尔刚饮过清茶的口腔还带有些微茶香，很青涩的辗转于两人之间，朴志训的手蜷在胸前，拽住他衣领的一个边角，鼻息间空气逐渐稀薄起来。


  “这次先放过你，剩下的等你病好了再一律补齐。”姜丹尼尔轻喘两下，平复躁动的内心后又俯下身贪婪的汲取朴志训的气味。


  “我他妈，真是被你吃准了。”


03


  想这个字眼无数次出现在他们的聊天记录中，朴志训并不吝啬向另一半表达感情，在众多个独自在外拍戏的夜晚或是白昼，他都喜欢环顾周遭喧扰的环境，再吸吸鼻子掏出口袋里被捂热的手机，在屏幕上敲敲打打。


  ——在干什么？


  ——在想你。


  姜丹尼尔回得很快，虽然这句话看得太多次，朴志训还是不可避免的扬起嘴角来。

 
  ——在作曲吗...？


  ——都说了，在想你。


  也对，姜丹尼尔一般在工作室作曲时手机完全处于静音模式，基本上看不到自己的消息。朴志训摸了摸自己灌进冷风的冰凉后颈，刚想回复，界面就突然切换到了通话，姜丹尼尔四个字明晃晃的出现在了屏幕上。


  “过几天就是演唱会了，你可得准时回来。”姜丹尼尔的声音听起来很低，一丝沙哑揉在其中，含了性感的味道。


  “我知道。”朴志训舔舔下唇，“后天晚上凌晨的飞机。”


  “什么？你——”姜丹尼尔有些意外，惊喜的成分在一秒过后明显盖过了讶异，“我去接你。”


  “不差这一会儿，丹尼尔。”朴志训语气顿了顿，“机场那么多人呢....”


  “可我等不及了。”


  短暂的通话后果就是朴志训又被他闹得脸红心跳。


  此次到达来的突然，甚至不算太过于公开的行程，因此机场粉丝来的寥寥无几，朴志训戴了副圆框眼镜，白衬衫外搭了件蓝白条纹毛衣，袖口宽松的拢住他的手心，只露出指尖来拽着边角。


  朴志训将帽檐压得很低，匆匆乘上通往地下停车场的电梯，电梯门一开就能一眼瞧见姜丹尼尔的车。


  “生日快乐。”花束随着车门的开合出现在朴志训眼前，是大捧仍沾有水露的鲜花，姜丹尼尔的脸被花掩了小半边去，却是带着柔和笑意的望向朴志训。


  “忘了？”朴志训这几日在剧组忙得连轴转，根本就连日期都无暇顾及，对于一张机票上的时间，概念也仅仅只是“后天”或“和姜丹尼尔见面的日子”这样简单。


  至于生日，他刚下飞机就急急忙忙赶来，哪有时间开机翻阅信息？


  “没看手机。”他老老实实的把花抱来放在后座，姜丹尼尔带有暖和体温的大衣结结实实的把他带进怀里搂住，连交换的亲吻都是像含有花香的青涩果实。


  “生日快乐，我爱你。”


  “你倒还，挺实在。”朴志训眨眨眼，从兜里掏出手机来开机查看，信息随着逐渐启动一条条跳出来，零点的祝福语看上去有很多，但置顶上方姜丹尼尔的消息就各位显眼。


  “生日快乐，我在等你。”


  好一个近水楼台先得月。


  
04


  屋内灯光亮起，朴志训向来就不喜欢白炽灯冷冽的光线，姜丹尼尔就将家里所有的灯都换成了更为柔软温暖的暖黄，此时渐次打开，把平日里冷冰冰的居室铺得一地柔光。


  “好久没回来了。”


  姜丹尼尔的房子坐落在不太热闹的近郊，空旷又静谧的空间尽管添置了许多家用设备和两人的共同回忆，却也因为繁忙的日程而鲜少能回来这里居住。


  “不怕落灰，我回来前特地叫人来打扫过。”



  朴志训听罢捞了一个抱枕来软软的靠着，眸光清亮的直直看向姜丹尼尔，“饿了。”
  

  “机餐没吃饱呢？”


  “少贫。”朴志训笑着踢了踢他的小腿，“随便煮碗汤也行，吃完早点休息。”


  “早点休息....？”姜丹尼尔刚欲转身进厨房的身子又倒了回来，望着他挑了挑眉。


  “把您那贼心收起来，明天和你一日约会还不要了？”朴志训不自在的咳了两声，“折腾太晚明儿怎么早起。”
  

  最终姜丹尼尔也只是一笑而过，好久没进厨房这边也不手生，打开冰箱看阿姨新买来的食材挑了几样就轻车熟路的处理起来，朴志训也不在一旁捣乱，只是倚在门框上盯着他看，末了小声的冒了一句。


  “姜老师还真是贤妻良母的最佳典范啊。”


  饭桌上是清淡的汤水挂面，朴志训戳了戳自己碗里平白多出的两颗蛋有些奇怪的问他，“怎么就我有？”


  “你是寿星，哪能亏待啊。”


  事实上是因为冰箱里就只有两只鸡蛋。


  洗漱过后困意总是来的很快，朴志训迅速钻进被窝，拍了拍身旁的空位笑眯眯的，“朕今天翻你的牌。”


  “哟？皇上今儿个好雅兴。”姜丹尼尔也不怼他，顺了他的意接过话茬，上了床把被褥裹得严严实实，手肘撑起脑袋在他侧脸偷了个吻。


  床单像是新换的，棉质布料上还沾染着春阳的气味，柔软又舒适的掩盖住两人相贴的躯体，姜丹尼尔轻轻揽住他的后腰，呼吸一点点扑在他的颈窝。


  洗衣机离卧室有些近，在小阳台上还有卷筒滚动的声响，衣物和着水波在涌动。


  好似轻柔的河水，让朴志训坠进了名为姜丹尼尔的温柔乡。
  

end.